“小木少爷,小少爷我们没追到。”赵青推开院子门进来,低着头站在林峰面前。
“连个孩子都抓不住?”林峰坐在门口的长凳上,声色平常,只是眼神锐利,赵青根本不敢动。
“晚枫会临时插了一脚,我们不好出手。”
“真是有意思,他们不是一直保持中立吗?我这弟弟真是了不得。”林峰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烟点燃,不紧不慢吸了一口就在凳脚上碾灭了。
“先让他舒心一阵,这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,去查查他们怎么凑在一起的。”林峰站起身来。
“好的,少爷。”赵青转身要走。
“赵叔,”林峰喊住他,“她死了,是吗?”
“少爷,”赵青闻声咚地一声跪到地上,“是……”
“哈哈……”林峰侧过身干涩地笑了几声,“死了也好,也好……”
多好,以后再没人会拿她来要挟他。死了,也都解脱了。
“夫人在您从黑风堂回来的当天偷跑出来,见到昏迷的您之后就回去了,谁也没想到她当夜就自尽了。”赵青整个人有轻微的抖动,不知是恐惧还是悔恨。
“她有说什么吗?”林峰抬起头望着太阳,很刺眼,他宁愿眯着眼睛也不愿抬手去挡。
“这是夫人给您的。”赵青从衣服里边口袋拿出一个信封。
林峰伸手接过装到口袋里没有去看,“赵叔,老头子不让报丧,您就这么听他的话?”
“留下站到我身边,还是离开站到我对面,您必须做出选择了。”林峰往前走了一步。
赵青抬起头,“小木少爷,无论过去、现在还是未来,赵青都不会背叛,只是您真的不收手了?”
“她都死了,我以后不会有任何顾忌的。从前我没像个人一样活着,以后我也不会像个人一样活着。”林峰闭上眼睛,没有退路,那就一条道走到黑。
“你去忙吧,让我自己待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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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阳一点点跌落,门口的男生笔直地站着,像是一座雕塑,直到最后一点余晖落下,他才往门外走。
摩托车一路轰鸣,码表转动到极点,他终于停在了郊外陵园里。
一脚踹在墓碑上,他歇斯底里地对着遗照痛吼出声,“谁准你死了?谁准你死了?”
他终究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,跪在碑前泣不成声,“你别抛下我,我不要你的对不起,求求你,不要躺在这里,求求你……”
几只乌鸦被哭喊声惊飞,夜色里哭坟的男生从狂戾到无助。
‘小峰:
当你看到这封信时,我应该已经下葬了吧。我对不起你,你所有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,如果你是寻常人家的孩子,该有多好。我这一生罪孽缠身,不想拖累你了。别难过,以后我会在天上保佑你的。
林沫绝笔’
“你为什么不问问我,我从来不觉得你是累赘啊,我不原谅你了,我不会原谅你了。”他从地上爬起来,擦了擦眼泪又把裤子上的土拍了拍,他望着满天星辰,“你看,你儿子来生真的要下地狱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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